“是我,我们又见面了”蒋少天把他扶下床,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道。
“爸”
“爷爷”
“外公”
李家子孙,无一不激动的奔向李震山。
唯有李云霆,此刻只是站在原地,露出了一个由衷感谢的微笑。
“小蒋,好样的”
许院长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出一个大拇指赞美道。
“蒋医生,我爸爸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刚刚呕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李启迪身为军区总院的副院长,等父亲病情完全控制住后,自然就想和蒋少天探讨一下疑难杂症。
像李震山这种查不出也无法治疗的病症,最适合摆在台面上一起研讨了。
“血核。”蒋少天淡淡的说道。
“血核这是什么病症”李启迪大吃一惊道。
“血核,字面意思。它是这个病的特征和学名而已。
核,就好比结石,它在体内形成泥沙,石头后,会肆无忌惮的堵住身体里的管道,让人频繁发作受尽煎熬,而这血核的道理也是一样。
李老将军内心深处的伤痛得不到宣泄,久而久之的形成淤堵后,就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健康。
这淤堵日渐成型结块后,就会发展成现代医学无法解释,扫描的血核,并在脑部和肺部安营扎寨。”
蒋少天简单的解说道,有些细节,还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众人虽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血核吐出来,就代表危机解除了。
皆大欢喜。
“爸,我们先去隔壁卧房休息,这里需要打扫一下。”
李老将军的子女拥上来后,立刻把他给扶了出去。
似懂非懂的李启迪道谢后,也转身离开了卧室。
“蒋医生,这边有请”
李管家眉开眼笑的对蒋少天说道,示意他出去休息。
“谢谢”
蒋少天礼貌的道谢后,和许院长一前一后地走出去。
“这边来聊聊天吧”
李云霆站在门外,直接把蒋少天拉到旁边的会客厅去了。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李云霆率先开口道:“你说实话,我爷爷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好了。”
蒋少天笑了笑道。
“好了”
“好了”
“”
李云霆露出一个特别夸张的表情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了好了好了就好”
若不是身在李府,他这一反常的举动,定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大悲,大喜过后,有些人的确会出现反应过激的状态。
这也是成语“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的由来,最典型的就是课本上的范进中举了。
“那个,李公子,你还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顺便把肚子填饱一下”
蒋少天看着欣喜若狂的李云霆,故意干咳一声道。
他还是穿着那身常服,眼眶里尽是红血丝,额头也有点泛油光。
由此可见,一进门,他就跪在床榻前没动过,当真是孝心可感动上苍。
“我很臭吗嗯没有啊”
李云霆收住狂喜的笑容,闻了闻袖子道。
“臭到是不臭,就是有点中年油腻男的模样。”
许院长在一旁冷不丁的神补刀道。
“许叔,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我油腻男我算了,不和你们争,我洗澡去”
李云霆白了他们一眼后,立刻起身跑开了。
“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爱闹,倔,还长不大,但你又挑不出毛病来。”
许院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道。
“许院长和李家很熟”
难得空闲一下,蒋少天也聊起八卦来了。
“我父亲,和李老将军是战友,李启海和李启山是双胞胎,我们都是初高中同学。
李启山,是李家长子,牺牲时41岁。
李启云,李家五子,就是李云霆的父亲,牺牲时36岁。
三个月后,他母亲,壮烈牺牲,享年35岁。
那灰暗的一年,李云霆年才10岁。
我记得那一天,警卫说,李老将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他强打精神,表现得特别冷静,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心里很悲伤,只是不想表达出来而已。
后来警卫员说,他硬是把从内脏涌上来的血,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我估计,从那天起,他的恶疾就开始了,只是一直瞒着大家。”
许院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讲出了李云霆父母的故事。
“李家,果真是满门忠烈,令人钦佩”
蒋少天看着墙壁上的全家福照,由衷地感叹道。
“许叔叔,蒋医生,爷爷让你们进来,他有话对你们说。”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小跑过来礼貌的喊道。
李家子孙众多,许院长都已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娃了,于是笑呵呵的应道:“誒,我们晓得了。”
“嗯。”
男孩笑着点点头,眉宇间的英气像极了李家长辈,几乎每个人,都有着李家人特有的“标志”。
那就是,剑眉星目,一身正气。
“走吧”
许院长和蒋少天,一前一后地往前面另一间卧室走去。
一见他们进来,李家人立刻行注目礼,尤其是李震山本人,激动的一把抓住蒋少天的手道:“以前我不信命,现在快要进黄土了,才终于明白,时也,命也”
蒋少天用双手握紧住他满是老茧,伤疤的手掌,恭敬的说道:“李老将军的执念不必太深,人生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演好自己的剧本即可。我想,他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劳神伤心。”
“他们你说他们,会去哪儿还记得我们会思念他们吗”
李震山一说起往事,声音就颤抖了起来,老年丧子,是一生无法言说的痛。
“他们,为了自己所忠爱的事业而献身,是无上光荣的。他们会进入往生之门,然后前往心中所向往的地方。他们会忘记人世间的一切俗事和忧愁。他们,会重新开始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