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过来拜访我们的时候,她都会和我们讲述异国他乡的故事。”
“我记得,她说,她有一次跳入河里,打着赤脚,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毫不犹豫地,就往前轻轻一跃,踩入朗穆河里。”
“那是春天,河水凛冽刺骨,才刚刚跳进去的一刹那,她就发出了尖叫,显然,她没有意识到河水居然那么冷,在那之后一个月,她都清晰地记得,原来春天的朗穆河如此寒冷。”
“但是,她说,她不后悔。”
说着说着,嘴角的笑容依旧在上扬,稀稀落落地洒落眼底,但艾亚的眼神却渐渐深邃起来,流露出一抹哀伤。
不经意间,就这样陷入回忆,那些蒙上灰尘的记忆片段,依旧栩栩如生。
“那时候,她才十名诗人,但所有人都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诗人,那些诗人们,不是饿死,就是被自己的浪漫淹死。”
“人们嘲笑她、咒骂她、鄙视她,甚至就连我的爷爷和父亲也不例外,他们说,她就是一个理想主义的笨蛋,只有狠狠撞上现实的墙壁,一直到头破血流,才能够意识到,他们的意见多么睿智多么宝贵。”
“可是,她还是去了,她去了埃松,她看到了朗穆河,她跳进了春天冰冷刺骨的朗穆河里。”
艾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羡慕。
她羡慕姑妈的肆意和张扬,也羡慕姑妈的勇气和执着,如果没有姑妈迈出那一步,她永远都不敢做梦
也许,她就无法成为一名演员,而是乖乖地上高中上大学找工作然后朝九晚五的生活,偷偷想象着一个“如果”,在脑海里描绘着梦想实现的模样,却永远都不知道,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是否可以实现。
“事实上,爸爸和爷爷是正确的,姑妈在埃松的生活非常狼狈也非常窘迫,常常食不果腹,每天都需要担心是否可能被赶出公寓,在一个打工和另一个打工之间辗转着,成为别人眼中游离在社会之外的可怜虫。”
“梦想,很苦很苦。”
“但是,她说,她很快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