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让白苏激动地抬起头，“凌风”

满眼欣喜在撞进霍凌风那双依然没有温度的眸子那刻，白苏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沉下去，满脸受伤。

她不懂，为什么

肉肉很确定地对她说，凌风的大脑并未受到影响。

既如此，他为什么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自己。

因情绪起伏过大，白苏的唇瓣明显在轻颤。

深吸了口气。

白苏把难过压下。

肉肉说了，凌风刚醒，他身体很虚弱，最需要的是休息。

她都等了五年多了，也不差这几天。

等凌风身体恢复了，如果还是这样，她再和他谈。

白苏再次深呼吸，垂下眼睑，不敢再看霍凌风那双让她心碎的眸子，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凌风，松手，我帮你把睡裤换上。”

手扣在他大手上，轻轻用力，想要拉开。

“不用。”

霍凌风出声拒绝。

嗓音干涩、清冷。

大手纹丝不动，表明着他的拒绝。

“你会不舒服。”

白苏哪怕此刻心如刀绞，也是把霍凌风的感受摆在第一位。

因为他爱干净。

霍凌风没再出声，刚醒，嗓子不舒服。

只是一脸冷漠地把白苏的手从自己裤口上扯开。

他刚醒，体力不够，力道还不足以把白苏一把扯开，但态度很明确，不愿意她碰他。

白苏的心再次被霍凌风刺得鲜血淋漓。

终是深爱，不忍他再受一点点伤，主动松了手。

她一松手，霍凌风也跟着迅速松手。

一副多一秒也不想触碰她的样子，那个曾经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着她的凌风，恍若前世。

白苏红了眼眶。

心如刀绞。

霍凌风看得到，却视若无睹，淡声道：“帮我叫护工进来。”

他的确不舒服。

明显上半身被擦拭过，下半身总觉得不得劲。

白苏瞳孔狠狠地一震。

曾经如果他说这句话，白苏会理解为他是心疼她，不愿意她累。

但此时，白苏很确定，他冷漠的表情和眼神都透露出一个讯息，他是宁愿让护工碰也不愿意她碰。

白苏用力攥紧双手，强压下满心苦涩，轻声说道：“凌风，你没有护工，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

这五年多，只要她在，她每天都会细致地帮他擦身。

只有偶尔她不在x国时，才会拜托护工帮她照顾他。

自从半年前她找到肉肉，和肉肉一起过来帮他医治，她不需要再外出，也就不需要护工帮忙，就辞退了。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照顾他的都是她

白苏想忍着，想等他恢复后再和他说。

可，他也太伤她心了，还是没忍住，哽咽了。

她是真委屈。

眼眶迅速红透，泪水涌进眼眶，用力咬住双唇，想压，却压不住，委屈的眼泪涌进眼眶，大颗大颗往下掉。

霍凌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站在床边无声哭泣的白苏，神情冷静，眼神淡漠。

面上并未流露出心疼，哪怕半分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

白苏再次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她苦涩一笑。

女人的眼泪只会在爱她的人面前有用，会让对方心疼、怜惜。

抬手抹掉自己满脸的泪。

她不知道凌风是怎么了，但她很清楚，她现在的眼泪在他眼里毫无意义。

“我的手机。”

在白苏停下哭泣后，霍凌风又一次开口。

他现在身体的各方面都跟不上，自己起不来。

白苏红肿着眼睛从抽屉里把霍凌风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情绪还没完全压下，白苏没看霍凌风，也就没注意到他看她手时的表情。

霍凌风目光幽深的在白苏手上停顿了好几秒这才伸手接过自己的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霍清蔓的电话，拨了过去。

“姑姑，我想见你。”

只说了一句，便切断了通话。

白苏站在病床边，看着霍凌风那张她刻入骨髓无比熟悉的脸，可从他苏醒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却又处处透着陌生。

就像，她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