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泡着茶。
袅袅热气,茶香扑鼻。
“干妈,你尝尝。”
这几年,南希收入可观。
最初两年,她去过很多地方,一是增加眼界,二是为了调整自己。
每次回到江城,她都会去学习,有些课程是增值自己,有些是为了陶冶情操,让自己能够静下来。
这也是她为什么人越来越沉静,性子才会越来越淡的原因。
“希希啊,你什么时候称呼我能把前面那个干字去掉”
顾母伸手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心底暗道,好茶。
她目光落在南希脸上,相较于温暖,她是觉得南希更适合衍之。
越看越喜欢,没忍住,一个直线球打过去。
南希唇角勾着浅笑,轻声道:“干妈,我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以来您待我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
“在我心中,您就是我另一个妈妈,能做你女儿,我非常开心。”
这话说得很漂亮。
让顾母只能把叹息留在心底。
她现在也不敢太插手衍之的婚事,不敢催他。
她何尝不知道,希希和儿子之间关系停滞不前都是儿子的问题。
他还放不下温暖
但这都一年多了,看着衍之和希希一直这么不远不近地相处着,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顾母也不想破坏气氛,见南希转开话题,她也没再继续,顺势转了个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聊。
南希很会聊天。
不管和谁,只要她想就能让对方舒服。
她进退有度,懂什么时候要聆听,也会适时给回应。
相谈甚欢。
楼上,书房,父子俩在下棋。
顾父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自他和温暖离婚后,明显更成熟了。
下棋观其性。
倒不是棋艺渐涨,而是心态稳了很多。
父子俩没说话,安静下着棋。
虽然几年前因为温暖的关系,父子关系缓和,但两人话一直不多。
下了两盘。
第一盘,顾衍之输。
第二盘,下到后期,棋面已显露是顾衍之赢。
在佣人上来请他们下楼吃饭时,顾衍之落下最后一子。
他赢了。
论棋艺,他是不可能赢过顾父的。
甚至于,不是走到临近收尾,他都不知道自己已是胜券在握。
落下棋子后,顾衍之并未立刻起身,示意佣人先下去,目光看向顾父。
顾父目光从棋局转至儿子脸上,对他说道:“衍之,人生就像棋局,我们都是局中人。”
“下棋讲究的是落子无悔。”
“棋子落下,有人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但输得只是这一局而已。”
“一味沉浸在失败里,活在过去,就永远不会有新的一局,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可能会赢。”
说话间,顾父起身。
两人是在阳台下棋,楼下就是花园。
要开饭,顾母牵着南希正从不远处往这边走。
顾父目光往那边看了一眼,分不清是在看顾母还是在看南希。
目光收回重新落在顾衍之脸上,语重心长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说完,没等儿子给自己回答,迈步往楼下走。
顾衍之站在原地。
楼下,南希似有感应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她用眼神示意他下楼吃饭,顾衍之点点头,南希挽着顾母继续往里走。
顾衍之半晌才收回目光。
想着南希,想着顾父意味深长的话,眸色越发深邃起来。
傍晚,温暖在厨房和温母一起准备晚餐。
她有些心不在焉。
温母看了她好几次,正要开口问,门铃响了。
外面的张伯起身去开门。
“景行来了,快进来坐,暖暖和你温伯母正在做晚餐,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哈。”
说话间把陆景行迎进来。
温暖晚上吃得少,温母和老张就凑合,没买菜。
陆景行来了,这样招待肯定不行。
老张招呼着陆景行坐,边往厨房走。
两人结婚大半年,越发有默契。
温母已经推着温暖出厨房,“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客厅陪景行聊会。”
把人推出去后,温母又和老张说去对面菜场买点什么菜。
“暖暖。”
陆景行嗓音低哑。
昨晚擦枪走火后,她一直没接他电话。
温暖也不是不想接陆景行电话,只是,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会他找上门,温暖也知道自己不能逃避。
“妈,张伯,不用去买菜了,我和陆景行出去吃。”
温暖解下围裙。
“行,景行,下次有空带小哲一起过来吃饭。”
温母乐见他俩单独相处。
“好的,伯母。”
陆景行应声。
“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
温暖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她没特意打扮,只是简单化了个淡妆,换上衣服便随陆景行出门。
上了车。
陆景行倾身帮她系安全带,温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哪怕她力持镇定,想当昨晚没发生过。
可发生就是发生了,明明帮她系安全带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在陆景行靠过来时,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她的心漏掉一拍。
有些尘封着的过往和身体感觉,你不去碰触还可以压住。
但一旦打开了一个缺口,就很难再坦然相处。
从陆景行出现在家里,温暖就想要调回之前的状态,和他淡然相处。
可,在他明显具有攻击性的眼神下,她很难保持沉静。
“啪”
安全带系上。
陆景行却没有立刻离开,就着半倾的身子,手按在她身体一侧,把温暖紧锁在他怀里,薄唇轻启,“暖暖,昨天晚上”
夜幕降临,他嗓音刻意压低,在没开灯的车内,气氛莫名变得暧昧。
他的呼吸拂在她脸上,痒痒的,像是猫在轻挠,一直挠至她的心。
她努力想忘记的画面,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唤醒。
突然闯进她的脑海中。
温暖呼吸明显加重,耳后根越来越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