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遮光的窗帘拉着,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沐晨曦站在卧室门口,借着外面渗进去的光往里看。
她一眼就看到傅砚深。
他坐在床上,身体隐藏在黑暗里,只露出半张侧脸。
当沐晨曦视线适应了卧室里的黑暗,也让她看清傅砚深。
一天没见,他好像更瘦了。
哪怕来之前她已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再次看到,沐晨曦的心还是像被人狠狠地用力捏住。
疼得她呼吸一窒。
握着纸袋的双手因情绪失控而用力攥紧。
唇瓣紧抿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傅砚深一直低着头,没去看她,嗓音极冷地对她再次下逐客令。
“沐晨曦,该说的在电话里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不想看到你,立刻离开我家。”
傅砚深亲口说完,见沐晨曦还是不为所动。
以前晨曦的性格,或许会忍受他这样的言语。
但现在的晨曦,他敢这样和她说话,她一定会立刻冷脸,转身离开。
他又不能下床赶人,更加不想让她再靠近发现真相。
别无他法,见她要往里走,拿起一边的枕头,“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他语气狠厉,气势十足,动作粗暴地向她砸过去,
可,扔出去的枕头,本该正面砸向沐晨曦的脸,可却明显偏了方向。
还偏的有些多。
枕头最后在离沐晨曦一臂处落地。
傅砚深紧了紧大手。
他,不舍得。
哪怕枕头丢在身上也不会有多疼,但他就是不舍得让她疼。
沐晨曦停下脚步,看着对自己发脾气的傅砚深。
语气很平静地应了一句,“听到了。”
不见半点脾气。
她不在乎。
对音音为什么会在他家里。
音音说的那一番暧昧之极的话。
以及,他对她的怒骂。
也统统都不在乎。
是啊,她怎么会在乎。
自从离婚后,在乎的人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想要靠近想要挽回重新开始的人始终是他。
晨曦只会想着如何和他保持距离,如何划清界限。
明明打那个电话时就知道她不在乎。
可,亲眼看到她如此平静,他心还是忍不住揪成一团。
傅砚深大手攥得更紧,眼神也故意变得更冷,无比冷漠地继续道:“听到了还不赶紧滚,别扰了我的兴致。”
“是啊,晨曦姐”
穆司音适时的想再开口,被沐晨曦直接打断,“这些是你的东西,放这里了。”
她始终视穆司音为无物。
弯身把纸袋放到置物架上,放好后,转身往外走。
傅砚深听到沐晨曦的话,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抬头看。
但听到她离开的脚步,还是没忍住。
眼睁睁看着沐晨曦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
直到,大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
她真的走了。
被自己赶走了。
沐晨曦一离开,傅砚深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站在卧室门口的穆司音抬步走进去,“阿砚哥”
“纸袋递给我。”
傅砚深的声音很冷淡。
穆司音不明所以,还是拿起递给了他。
傅砚深伸手接过,对穆司音说道:“你也走吧,喜欢什么告诉陆安。”
他找她过来演场戏。
便用金钱来回馈。
能用钱解决的,傅砚深一向不吝啬。
穆司音下意识想说自己过来并不是为了那些珠宝包包,但看着傅砚深冷漠的侧脸,她聪明地把话压了回去。
她不能操之过急。
“谢谢阿砚哥。”
穆司音没违背傅砚深的话,她听话地从卧室退出来,转身离开。
卧室门没关,让卧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清晰。
傅砚深打开沐晨曦送来的两个纸袋。
看着里面的东西,眼底情绪剧烈翻涌着。
心脏一阵阵紧缩着。
他留在晨曦那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
就连一对袖扣都收过来了。
收拾得可真干净。
当真就没有一点点眷恋吗
不能留下来当个念想吗
对和他的关系,切割得如此干脆,对他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