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篱妈到了县城之后又去理了头发,现在是那种齐耳短发。她头发天生顺滑,又黑又亮。以前在农村做农活,都是扎的辫子,也没修剪过。现在稍微弄了下发型,再加上衣服的加成,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至少五六岁。
晚篱爸虽然也没怎么打扮,可他天生笑脸,人看着就健朗帅气,之前跟晚篱妈一起走,人家觉得两人不般配,还有人想撺掇晚篱爸离婚来着。现在再看,这两口子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晚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今天晚篱爸过来的时候,晚篱正好趁机让她爸出力,给墙上贴了画报纸。都是背面朝外,一水儿的洁白,看上去比之前坑坑洼洼又泛黄的的墙面好看多了。
墙上还挂了一面塑料壳镜子,不大,刚好能照个脸,梳头发比较方便。
这间平房其实还多了个小间出来,是房东自己在墙头那里多搭的一间屋。整个就五六个平米,放个单人床外加一个课桌,基本再不能放其他东西了。晚篱就住这一间。旁边大床的房间留给她爸妈。
虽然她爸要一周才能过来一次,可总得留下来过个夜,没多这间小屋,恐怕晚篱只能周末去姑姑家蹭床睡了。
晚篱那间小屋也用画报纸贴过,加上蓝色格子的床单被套,看上去还有种小清新风格。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绿萝之类的室内植物,最多的就是吊兰。可晚篱不喜欢,她直接用花生米泡发了芽,然后搁水果罐头玻璃瓶里水培,两周的时间,已经长了好几片绿叶出来。放在窗台上,给室内增加一抹生机。
趁着爸妈去压马路,晚篱快速写完作业,然后小心的扯下一张打了草稿的废纸,把空白部分裁下来,画了一个简单的菜地规划图。
平房前面靠着土坎的地方有一片空地,平时根本没人过来,再加上他们搭了灶台之后,要去到那片空地就得穿过灶台,所以就算种了什么东西,外面的人轻易也察觉不了。
土坎的下面有条水沟,出口在县城边上的通江。水沟里的水自然是不能饮用的,但是用来浇地完全没有问题。
晚篱打算把这里收拾一下,分成两块儿,一块种点常吃的蔬菜,一块种点花什么的。
在种菜的外边还能种一圈葱蒜,平时要吃点什么叶子菜就不用去买了。
这边的平房都是旁边丝绸厂跟印刷厂的人租住的,大家都挺忙,也就做饭的时候能聊几句,过后都是关着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而且因为半年前两个厂才分了房子,所以出来租房的人也不多。晚篱家旁边的两间就没有租出去。一来是因为太小,所以房东打算两间一起租,二来是第三间那屋据说曾经住过一个疯子,所以别人觉得晦气,也不肯住进去。
等到晚篱爸妈从河边回来的时候,还在说这事儿呢。
“说来也是挺可怜的姑娘,被人骗了身子,又没了生育能力,家里人不喜欢她,让她自生自灭。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难怪她会疯了。”
晚篱妈妈很小心的把衣服脱下来,放到今天丈夫去旧货市场买的双门衣柜里面挂上。
“谁疯了”听一半的晚篱正在想怎么跟自己爸妈说弄菜地的事情,就听她妈这么来了一句,当时就脱口而出。
“还有谁,就是那边三号的那个姑娘啊。哦,你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到疯人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