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在他怀里, 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
毕竟她现在除了失眠, 其他方面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从小到大,她都是要强的人, 秦羽说对了,完美主义者容易微笑抑郁, 她不允许自己失败,每一道题,每一次和陌生人的见面, 她都保持干劲,集中精神,她是强者, 不允许在细节失败。
一直都这么过来了。
使自己忙忙碌碌, 使自己成功。
“为什么招飞时,我过了三次心理测试,还会出心理问题”可悲, 从前她再强悍, 这几年哪怕使自己入睡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即使朝思夜想的男人正搂着她, 密不透风般,还是入睡失败。
她感到焦虑,睁开眼睛时感觉两眼眶里都是泪, 细细问他,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五年没搂过她的男人告诉她, 她只是累了,身体部分机能停滞,造成局部的不协调,才出了一点点问题。
“这可不是一点点,病名老长。”温尔说,“我当时都吓软了”
甚至仍在怀疑,现在的他是不是真实的。
林斯义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在安抚她。
温尔竟然就没听清,盯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胸怀,随着他低语时胸前的起伏,眸光低低高高变幻。
然后,伸手触摸他,在心脏的位置。
他顿住。
呼吸似乎一下停滞。
任由她抚摸着那处。
温尔觉得不过瘾,将脸埋进他心房位置,在里头用力蹭,“林斯义林斯义”一边蹭,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低语,“我想你”然后又哭,“你没有忘记我太好了”
“那你之前不答应我”他苦笑。
温尔只当听不见,反正她生病了,生病就会得到特权,她之前所为都可以被解释为病情所致,甚至她现在还可以堂而皇之告诉他,“你等我是应该的你必须要等我不能忘了我还得继续爱我除了我你不会爱上任何人我是你独一无二的耳朵你非我不可这辈子”
“好,好,我非你不可,没有你,我林斯义没办法活,这辈子就你了,嗯”他笑,翘起的唇角,在她额头上呢喃“也幸好你回来了,我下边儿还能用,不然都怀疑不能人道了。”
“你没找过人吧”她严肃问。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我的左手算吗”
“你刚才说你不能人道”
“想着你就能了。”
温尔点点头,放心了,天知道那夜看到他和秦羽同住一屋,她想的是多么绝望,还好他没有让她失望,在天台上的花园喂了一夜蚊子,第二天她上楼收拾才看到外面有他睡过的痕迹。
此时,又莫名其妙遗憾,“那间房能看到民宿最美的景色,我专程留给你的,结果你给秦羽睡了”
林斯义说“我觉得你这间房才最美。”
“我是老板,用得是最差的房间。”
“不,最美。”
她破涕而笑,觉得这样聊聊真好,于是从他胸口里出来,改为平躺,身旁男人也识趣,立时把胳膊贡献出来,给她垫在颈后,然后,用不知从哪里被他拽出来的纸巾,轻柔替她擦泪。
那用心呵护的姿态,估计和她照顾婴孩时期的鹏鹏一样,怕碰碎了那种小心翼翼,呵护如宝。
被如此轻柔安抚,她有些昏昏欲睡。
伸手捉住他手掌,紧紧扣着,放在自己胸前,随着自己呼吸,一起起伏。
此时,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他碰着她那里了,什么矫情不矫情,她就是想让漂浮的心头上被属于他的部分重重压着,给她找一点真实感。
“林斯义你怎么发现的”
“对不起”他却莫名道歉。
“嗯”眼皮有些重,她模模糊糊应一声。
林斯义说“我给你很多压力,却没真正关心过你,一直在索取,让你回头,让你爱我,告诉你我有多痛苦,但关于你的痛苦,我却忽视直到那晚你说温温”
当他忏悔的时候她却睡着。
林斯义又高兴又难过,低头亲吻她嘴唇,轻轻地,不敢碰醒,手掌却失了控制,在她温柔的脸庞上游弋,“我错了”
“我太无病和你比我那些叫什么痛苦”
“耳朵”
“你说可以随我去的时候,吓到我了”
那天晚上是林斯义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从楼道里分别时,他的确万念俱灰,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去找邹唯安麻烦,那会使他自尊扫地,而可以找麻烦的人只有她,他却舍不得,离开时,心痛到开车都受阻。
他想,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不够,还要让在火油上烤
离开时,不甘心,找去雨花北路。
他想让自己伤得彻底,然后恨死她才好,接着就发现可笑的一幕,那个他第一次去时被锁上门的次卧竟然是邹唯安的房间,里头痕迹,和超市主人所描述,分明告诉他,她早在离婚前就和邹唯安貌合神离。
一点点希望的种子在心头发芽,他用酒精灌溉了它,到凌晨三点钟回去时,澡没洗,就靠在床上,心里难受,身上也不舒服,直想吐,蓓蓓来敲门时,他强撑着说没问题,心里直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