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休整出来, 晚饭时间到。
李惟花了大手笔,不但包下整座酒店, 还请了乐队现场伴奏。
在草坪上享用晚餐时, 吹着微风听着音乐,别有一番滋味。
大院的小伙伴们都在夸李惟有心思,把他们年轻人和长辈人隔开玩,不但不拥挤, 还更放得开,他们准备好好“犒劳”这对新婚夫妇一番。
这话听着, 怎么都不像好话。
果然没一会儿,窦逢春就用一颗草莓斗得李惟大庭广众之下猛亲他老婆十几口。
沈翘一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偏偏李惟故意使坏, 非要逮着她亲,并且是法式的那种, 温尔刚好耳朵灵, 听到李惟在沈翘耳边求饶,说拜托给个脸儿,不亲彻底那帮人不会放过
于是沈翘妥协, 与他凑上来的唇舌,在一众老友面前热烈共舞。
不知怎地, 这气氛, 仿佛从一对新人身上, 一直烧到在场的围观群众。
大家鼓掌, 尖叫, 又感动。
温尔看到, 那对新人分开时,沈翘眼底有泪光在浮动,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美得震撼。
她不自觉拍得两个掌心都疼。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不看这热闹,反而盯着她“感动了”
“你不感动”温尔轻笑“他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
“结局圆满就行。”林斯义轻描淡写一句,然后拧了拧眉,清嗓子,“我好像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那不要喝酒了。”温尔立即叮嘱。
“嗯。”他点点头,接着,继续搂她腰,一齐欣赏正中间的热闹。
关城坐在两人的斜后方,一颗不知名的树下,目光对着他们背影,忽然一阵笑。
他觉得自己找罪受。
明知道徒劳无功的事,却一次又一次去做,傍晚在分配房间时,他甚至选择了与他们同一屋檐下,中间隔一个大厅堂,虽然够大,但不能保证晚上会不会听到些什么。
心上又痛,又贱。
于是越发自嘲式笑了。
蒋帆端着酒杯过来有意示好,关城懒得跟他掰扯,闭上眼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他手上端着的还是满的不像林斯义,有人帮他盯着。
“不会吧,这么点就多了”蒋帆惊讶,忽地又笑,“那行,不喝,过来给哥们打个鼓。”
蒋帆是文艺骨干,无论走到哪儿,烘托气氛一把好手。
他把关城拉过来,让乐队的鼓手让座。
而对样样精通的蒋帆来说,他则随便挑了个乐器,往脖子上一挂,然后拿起话筒,对林斯义喊“哥们,今晚第一首,你来给李惟沈翘助助兴。”
温尔心说糟了,他嗓子不舒服,怎么唱。
面对众人的哄声,林斯义表情为难“你们来吧。今天嗓子不行。”
他说话声音是有一些沙哑,但是蒋帆不依,“不行有不行的唱法。今晚咱们三个重温下高中时组乐队的盛况,上吧,话筒给你。”
蒋帆说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摘话筒抛过来。
林斯义被迫接住话筒,清了清嗓子,赶鸭子上架。
蒋帆问沈翘“新娘子想听什么”
“原来他真会唱呀”沈翘早震惊到笑容变形,指着深藏不露的林斯义说“还骗我不会呢行,今晚你嗓子就是报废了也要给我唱好。”然后对温尔说“你可别心疼。这是他欠下的债”
温尔哭笑不得。
她其实有感受到周围姑娘们时不时望过来的目光,基于同为女兵的直觉,她很容易就判断出哪些人是和林斯义认识的。
这么一看,她真觉得林斯义当年在南京宛如陷入了盘丝洞,能全身而退少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然后就连沈翘都拒了。
才有了今晚的骑虎难下。
于是温尔点点头,笑着问林斯义“你撑得住吗”
看上去沈翘绝对不会点好唱的曲子。
林斯义握住她绕在自己腰侧的纤细嫩手,一手拿话筒,一手握着她“我试试”
声音都嘶哑了,明显心有余力不足。
温尔因而担心。
此时,在架子鼓前准备就绪的关城,抬眸看她,说“我会配合,让他音低一点。”
温尔不懂他的鼓怎么配合低音,但仍感激的一笑“好啊。你们加油。”
接着沈翘终于想好歌曲“我就不瞎为难了,来首周杰伦吧”
周杰伦的除了抒情歌以外,其他听都听不懂,别说唱了。
但是关城没给蒋帆闹事的机会,直接一串激荡的鼓点出来,前奏鲜明,曲子也有了定数。
蒋帆没办法,只好跟上大部队,一边弹,一边故意用一己之力将调子扬得极高。
且切入点恐怖,没有原版的轻缓前奏,直接到歌曲部分。
林斯义愣了一秒,才进入状态。
温尔因为贴着他坐,一只手臂还圈在他腰后,手掌被他那边手握着,他拿话筒的手几乎对着她耳畔,那“雨纷纷”,三个字出来时她耳朵差点聋掉。
同时现场爆发出一阵激烈音浪。
听众们沸腾。
温尔适应了最初他嗓音的爆发力,接着惊异他的高音,是那种带着明显吃力,嘶哑的声带似要裂开叫人忍不住为他心惊时,他又倏地平稳降落或者升扬,一句与一句之间,衔接到位,绝不走调的强悍功力。
哪怕嘶音到表情变形,握她那只手的力道差点给她扭断,仍全程坚持,直到完美落幕。
“好听。”她忍不住开怀。
林斯义结束后一时半会儿说不来话,只无奈垂首笑,一副被掏空的状态。
沈翘大为高兴,给林斯义鼓掌,又给关城竖大拇指,“你们配合得太棒了,全程只听一道人声和一个不急不缓的鼓声,没其他成员什么事儿”
蒋帆觉得冤“忽略我算了。剩下两位可是新郎官请来的专业队员。”
“不好意思,我真的就只听到这两位的唱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