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停下了手，弹开掌心一看。</p>

难怪那么粗糙，上面全是茧子。</p>

满满的茧子。</p>

这些茧子已经不知道脱落了多少层，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茧了。</p>

从掌心到掌背，再到关节和掌沿，都有一层厚茧。</p>

“可千万不能让奶奶看到……”</p>

他会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p>

心想，奶奶看到估计会哭得不成样子。</p>

姜诚从他身后走过，又倒回来，也站在军容镜前面照了照。</p>

李正看了一眼这个赶鸟兵。</p>

一个月而已。</p>

也变了。</p>

脸上的稚气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和成熟。</p>

“唉，瘦了……”</p>

姜诚摇摇头，转身回了排房。</p>

李正忽然想起一件事，刚开始老爱哭的姜诚，最近好像也没见过他哭了。</p>

一排的变化确实很大。</p>

以前排长佟志朝他们吼的时候，李正和所有战友一样，被他吼得心尖一颤一颤，想要跳出胸膛似的。</p>

现在？</p>

佟魔头当然还是吼，但被吼的却镇定自若了。</p>

要罚？</p>

回答：“是！”</p>

要练。</p>

回答：“是！”</p>

跑完十公里回来要去练攀登？</p>

回答：“是！”</p>

佟魔头以前老爱问大家：“是不是很苦？”</p>

以前兵们总说，苦！</p>

佟魔头总是一脸满足地说，苦就对了，谁顶不住就告诉我，我可以为他申请转营，离开特侦营去后勤部队。</p>

大家都知道，佟魔头这是在变着法子赶人走呢！</p>

突击队本来就只要精英，不养闲人。</p>

这一个月，没人走，没人申请离开。</p>

现在，佟魔头依旧天天问这句话。</p>

可一排的兵却会异口同声回答，不苦！</p>

真的不苦吗？</p>

当然不是。</p>

不过既然那么苦了，我为啥让你爽？</p>

就是让排长不爽！</p>

不爽？</p>

那就对了了！</p>

一个月后，一排一个人都没少。</p>

其他排真有人申请转营的，还真转了，申请第二天，旅里就派车来接走了。</p>

这天早上收操回来，连长季志照站在队伍前讲评，却没有讲评训练，而是宣布休息两天。</p>

休息？</p>

李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听觉出问题了。</p>

队伍里的兵甚至不顾队列纪律开始低声议论了。</p>

还有那些排长还镇定自若恍若没事人一样。</p>

肯定没好事。</p>

李正心想。</p>

果然，他猜得很准。</p>

季志照宣布完休息两天的决定后，又宣布了一个消息。</p>

“大后天，全营进入魔鬼周，这是一次淘汰式选拔，你们能不能留在突击队就看这次了。”</p>

说完，刚想解散，忽然又补充了一句。</p>

“我们突击队有了属于自己的代号，大家想知道叫什么吗？”</p>

“想！”</p>

回答响彻天际。</p>

季志照很激动地举起右手在空中用力一挥，脸上满是自豪：“勐虎！叫做勐虎突击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