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捧住顾念的面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傻念儿，长命百岁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死。”</p>

“所以才要在活着的时候努力生活，这样就算意外突至，我们也能不留遗憾，知道了吗？”</p>

顾念眼里还噙着泪花，却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念儿知道了，娘亲天天教诲念儿，念儿就算再笨，也知道娘亲的好意了。”</p>

瑶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刮了刮顾念的鼻头：“真是个小滑头。”</p>

陆明瑜默默地听着，不由自主笑了。</p>

曾几何时，娘亲也是这般教她。</p>

每个女子的伟大，或许不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母亲”这个身份。</p>

司马玄陌摸着下巴，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他的阿穗生个大胖闺女。</p>

女儿多可爱啊！</p>

南宫绥绥看向谢韫，想到那个祖父让她生个儿子姓南宫的话，不由得红了面颊。</p>

谢韫看到她脸红，伸手去试了试她的额头，疑惑道：“咦？并没有发烧呀，怎么脸这么红？”</p>

南宫绥绥拍开他的爪子，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白眼。</p>

想起祖父，她恍惚觉得祖父好像还在，从未离去过。</p>

但一想到那日的情景，</p>

她的心口猛地一痛。</p>

那么慈蔼的老人，如今已化作一捧灰，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土里……</p>

南宫绥绥再也抑制不住，别过脸落下两行泪水。</p>

谢韫问道：“怎么了？”</p>

南宫绥绥摇头：“没事。”</p>

谢韫扳过她的肩头：“没事怎么哽咽了？”</p>

南宫绥绥摇头：“真没事。”</p>

谢韫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臂张开，轻轻搂住了她。</p>

南宫绥绥小声问道：“你在干什么？”</p>

谢韫柔声道：“你应该需要一个抱抱，正好我有，所以便给你了。”</p>

南宫绥绥擦去眼泪，放任自己靠在他的怀里。</p>

司马玄陌与蓝灵灵不由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嫌弃地别过脸。</p>

随即又同时叹了口气——谁让他们心底的人，都不在身边呢？</p>

云斐郁猝地捂住肩头，似乎觉得伤口更疼了。</p>

陆明瑜把水和药递给他，以大夫的口吻道：“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疼了。”</p>

云斐接过药服下：“无碍，这点伤不算什么。”</p>

陆明瑜问道：“你的内伤比外伤重，幻境中看到了什么？”</p>

云斐喉结滚了滚，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母亲离世的情景。”</p>

陆明瑜默然，把药收好准</p>

备起身。</p>

一直紧紧盯着他们的阿六忽然从二人中间走过，还伸手活动活动筋骨，自言自语道：“主子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p>

陆明瑜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有理会他，起身走开了。</p>

云斐捂住肩膀，缓缓闭上眼睛。</p>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看到了母亲被活生生挖出腹中孩子那凄惨的过去。</p>

只是那张面庞，并不是母亲的，而是陆明瑜的。</p>

所以他才会那般震惊，那般无法自拔，以至于完全沉迷于幻境中，受了极重的内伤。</p>

阿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