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哥为了讨父皇欢心，招惹民女黄瑛瑛；明明是大哥已为储君仍不知足，想得到的更多，却被太子妃牵着鼻子走，最后亲手送走自己的骨肉。”</p>

“你一直懊悔自己竟输在小小的黄瑛瑛之手，可你却忘了，这个敌人是你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p>

“如果大哥足够谨慎，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造就这一切的分明是大哥你，但最后却连自己的失败都无法接受。”</p>

“大哥，这样一个你，有什么资格去追忆曾经的辉煌？一个连失败都不敢面对的男人，凭什么认为曾经的一切是自己应得的？”</p>

被元武帝如此数落，长孙翊内心波澜不惊，他无所谓地道：“陛下说的都对。”</p>

烂泥扶不上墙！</p>

一个男人如果已经没有了尊严，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p>

元武帝握紧拳头，许久才又松开。</p>

他平静地道：“身为人子，你从未尽过儿子的孝道；身为人夫，你从未尽过丈夫的责任；身为臣子，你从未像个臣子的样子。”</p>

“大哥，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p>

长孙翊无所谓地耸耸肩：“臣就是个废人，管这些原因做什么？”</p>

元武帝终于被长孙</p>

翊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不准备再继续和长孙翊废话，揪着长孙翊的衣襟就往外走。</p>

陆明邕带着麒麟卫随行保护，见到元武帝拉着慎王出来，连忙让出一条路。</p>

元武帝揪着长孙翊来到曾经的虞相府，指着后花园怒道：“曾经你在这里遇见一位少女，因为她的一个笑容，你把她装进了心里。”</p>

“可后来为了权势和地位，你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亲眼看着她另嫁他人。”</p>

“这位少女不仅是你失去的女子，还是你失去的真心，你在这里就被懦弱和野心打败了！”</p>

长孙翊沉默不语，恍然间又看到那有着小梨涡的豆蔻少女冲他莞尔一笑，甜甜地唤他一声：“翊哥哥。”</p>

想到陆明瑜一路以来的蜕变，长孙翊死灰般的心灵，终于有了些许触动。</p>

曾经的他，高傲不可一世，尊贵无两。</p>

曾经的少女，卑微如雨水溅进泥土里的落花，无人问津。</p>

可短短三年时间，他是落魄的亲王，一无是处的失败者。</p>

而那微末的少女，已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p>

他真的输得一败涂地！</p>

元武帝见他有了些反应，又抓着他来到岐黄学院。</p>

元武帝指着这座气派</p>

的学院道：“这是太叔妃亲自创办的，解决了数百人的生计问题。”</p>

“几年之后，这数百人就会被派往需要的地方，用他们的一技之长，为大秦再度实现盛世做贡献。”</p>

接着，元武帝揪着他来到一座学堂面前。</p>

里面传来女子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似在教学生辨识药草。</p>

长孙翊闻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元武帝。</p>

元武帝点点头：“没错，里面的女子，是你曾经彻底伤害的女子，她曾为你孕育过的孩子，最后却成为你野心的牺牲品，这女子也是让你输得彻底的人。”</p>

“但是，尽管她曾经遍体鳞伤，尽管她曾经十恶不赦，如今她也没有生无可恋，而是用她的余生赎回罪孽。”</p>

“她现在是这个学院的夫子，每天都在用心教育学生，不管她曾经有多混蛋，可毫无疑问的是，她现在是个有用的人。”</p>

“瑛瑛……”</p>

长孙翊呢喃一声。</p>

这名女子，他没有爱过。</p>

但是他曾经喜欢过，那种喜欢，就像喜欢一只被自己养大的小猫咪。</p>

后来他也恨过，可他心里明白，错在自己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