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空出的两个相位(再奋斗五十年如何...)(1 / 2)

为滕王送别宴,乃午后起宴,早定了至夜方散。</p>

而这日清晨,姜沃先邀裴行俭至阁上,谈起书信内说不尽也无法落于笔上之事。</p>

让人觉得自己从内而外清透如玻璃。</p>

而终于放下公务,得以出门散心的裴行俭,更觉一身轻松,登阁之时步履轻快。</p>

且他刚登第一层就提起:"王相不能至此,心中极是苦闷。"说起这件事,裴行俭语气是有几分惋惜的,但说到最后,尾音不免就带了几分笑意。</p>

姜沃很有诚意道:"我也邀过王相了,只是......"</p>

尚书省署衙大堂内的官员,就见一向风雅从容的王中书令,穿过大堂去寻尚书省宰辅刘相。</p>

俱善于观察的官员反应:王相步履要比以往快三分。</p>

见到刘仁轨,王神玉很开门见山问道:"我跟刘相有什么深仇大恨吗?"</p>

这回是王神玉不等刘仁轨回答,直接就往下问去:"寒衣假在即,只需前后再加几日休沐,我便能往洪州来回一趟,这又与刘相什么相干?"</p>

对旁人来说,断人财路是大仇,对王神玉来说,阻人休沐会友,才是大仇。</p>

刘仁轨放下了手中笔,严肃认真道:"缘故我在天后跟前禀的很清楚了--王相自己也必清楚。"</p>

"若前几年也罢了,如今中书令只有王相一人,怎么能不在朝中,若有诏令何为?"</p>

是,他有时候也会忘记,另一位老中书令杜正伦,已经正式致仕。正如他现在令人往工部送诏令,下意识还是会说:送于阎尚书。</p>

话出口后才想起,工部尚书已经不再是阎立本了。</p>

王神玉很快又开口道:"既说到这,此番休沐事先记下。但还有一事,刘相实不该再与我相争。"</p>

刘仁轨看了他两眼:他极其怀疑王相带着这种兴师问罪态度过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p>

王神玉应该明知道自己作为独一份的中书令,几乎不可能离开京城。</p>

连裴行俭离开京城,都不是顶着'休沐'的名头,而是作为吏部尚书,亲去考核其所选的一百六十余名官员。</p>

果然只听王神玉道:"如今中书省和尚书省,都有一位宰相空缺。而今岁无论是赈灾事,还是检田括户事,裴行俭都有功。他原本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此番应当要正式拜相。"</p>

其实裴行俭之前虽无宰相之位,但看天后在议机密事时也不忘带上他,就可以算作有宰相之实。</p>

王神玉图穷匕见:"这次不得去洪州之事,刘相已经拦我了。"</p>

"那么刘相得与我说定,来日不能再与我争裴行俭!"</p>

刘仁轨听过后肃然道:"宰辅任命,只由帝后,我怎么与你说定?"</p>

王神玉道:"最后定夺自然是上意。"</p>

"刘相只需应我,这些时日不要去天后跟前说诸如'尚书省公务繁忙,你独个儿忙不过来'之类的话就好。"</p>

这时候王神玉就格外庆幸起刘仁轨卷王的性情。</p>

果然刘仁轨颔首:"这个没问题。"</p>

王神玉满意而归:他准备接下来,常在天后跟前明示暗示一下,他中书省一位宰相可不够。</p>

回中书省的路上,王神玉还想起:当年姜沃从吏部尚书位上拜相,就很是可惜,去了尚书省。</p>

以至于他们这很是合拍的旧日同僚无法搭班,他独自在中书省'辛苦兢业'支撑了这些年。</p>

如今小裴终于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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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层滕王阁之上,裴行俭与姜沃说起这事后,姜沃想了片刻,回答如下:</p>

"若以我来看,守约还是任尚书右仆射最合宜。"</p>

姜沃坦然道:"毕竟,尚书右仆射可兼任吏部尚书。"这就是她曾经做过的官职。</p>

尚书省下辖六部,所以做尚书省二把手,兼任个吏部尚书是可以的,算是同一个大部门。</p>

但中书令不可。</p>

裴行俭听她这么说,也不意外,但不由问出了一个很早以来就想问的问题:"姜相......为何一直有些不放心裴炎?"他实在称呼惯了姜相,此时只有两人私谈,便没有再改口。</p>

若是他不做吏部尚书,除非天后另外调人入吏部,否则按资历按功绩,下一位吏部尚书,都该是裴炎。</p>

但姜相之意,还是更倾向他兼任吏部尚书。</p>

旁人未必看得出,但裴行俭却瞧得分明:这些年,姜相对裴炎只是非常正经的上司态度。</p>

从未打压过,但也没有格外重用栽培的意思。</p>

裴行俭记得,当年自己是侍郎的时候,哪怕还在构思阶段的政令,姜相也会跟自己讨论。然裴炎做到吏部侍郎后,便没有这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