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俄亥俄州的斯普林菲尔德（Sprgfield），这里是篮球之父詹姆斯·奈史密斯的故乡。</p>
每年的名人堂活动都在这里举行。</p>
今年，名人堂迎来了一个“贵客”。</p>
尽管名人堂委员会表示，所有入选名人堂的人都是值得被记住的人，但如果连NBA的总冠军都要随着叙事方式的转变而不得不分出个三六九等的含金量的话，名人堂的入选者当然也是要分含金量的。</p>
球员方面，今年入选名人堂的最大牌球员是热火名宿克莱德·德雷克斯勒。</p>
滑翔机活跃于80年代与90年代，但相对于同时代的其他人来说，他并不是最亮眼的那个。</p>
和那些让名人堂生辉的超巨相比，滑翔机的星味显然差一点。</p>
不过，教练组足够弥补这份落差。</p>
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练员LegendLu将在今年成为名人堂的一员。</p>
经过相关人员的精心安排，路易被放到压轴位置。</p>
排在路易之后的是已故的莫里斯·斯托克斯。</p>
当天，奈史密斯名人博物馆坐满了来自NBA的天王巨星。</p>
本杰明·威尔逊、拉里·伯德、帕特里克·尤因、拉尔夫·桑普森、比尔·拉塞尔、魔术师、杰里·韦斯特、科比·布莱恩特、凯文·加内特、蒂姆·邓肯...很少有哪场名人堂活动能同时聚集这么多的“大腕”。</p>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滑翔机而来的。</p>
所以，排在路易面前演讲的滑翔机也在开始前开了个逗乐全场的玩笑：“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否则拉尔夫没准会冲上台把我赶下去。”</p>
滑翔机的演讲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在于他讲到自己和乔丹的部分。</p>
当年，滑翔机和乔丹并称开拓者双星，是帮助球队复兴的核心球员。但乔丹的强势崛起让滑翔机的锋芒被盖住了。若不是乔丹在1988-89赛季受伤，给了滑翔机独当一面的机会，世人根本不知道他也是个巨星级别的球员。</p>
后来，开拓者在乔丹与滑翔机之间选择了前者。</p>
这是滑翔机最不爽的事情。</p>
“事到如今，我仍然不会说我比迈克尔更好，但是...”世间一切平坦的话风，都可以因为一个“但是”而迎来风暴，“至少我在迈阿密证明了，我可以作为超级球队的主要组成部分夺冠。”</p>
滑翔机至少有半句话没说。</p>
那半句话是不适合在这里说的。</p>
那没说出来的半句话就是——反观大丹老师作为超级球队的第一核心，虽然硬实力是比我强，但他没夺冠啊。</p>
滑翔机的话博得满堂彩，人们乐于看到他借这个机会对开拓者和乔丹进行二次伤害。</p>
路易不禁为乔丹感到悲哀。</p>
不就是没夺冠吗，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咬一口。</p>
路老板生出恻隐之心的时候，并未意识到他正是让乔丹的人生变得如此悲哀的原因。</p>
虽然吐槽乔丹和开拓者激起了不俗的反响，但纵观滑翔机的整段演讲，只能用平淡来形容。</p>
最后，大家礼节性地给他鼓掌，送他进入名人堂。</p>
然后，现场稍做准备，便将镜头对准坐在前排中心位的LegendLu。</p>
台上的大屏幕开始播放致敬视频。</p>
路易是今天唯一一个获此待遇的名人堂入选者。</p>
视频中穿插着威尔逊、尤因等人的祝福，然后，在一曲恢弘的配乐下，主持人朗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请让我们欢迎1989届名人堂成员K.C·琼斯和2004届名人堂成员LegendLu上台！”</p>
妻子亲吻了路易。</p>
路无瑕和路无艳给了父亲大大的拥抱。</p>
母亲在路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他收起了家人熟悉的那个充满温情的嘴脸，取而代之的是属于LegendLu的微笑，那是大多数人所熟悉的样子。</p>
路易走上台前，威尔逊们纷纷起身鼓掌喝彩，自拉里·伯德之后，从未有人在名人堂博物馆获得如此大的欢迎。</p>
路易上台后，现场的声浪并未停息。</p>
他试着打断这些震耳欲聋的噪音，但这些噪音的制造者并不会因此停止。</p>
最后，路易只能等待他们平息下来。</p>
这个过程长达一分多钟。</p>
“演讲开始之前，我要向里德·奥尔巴赫和他的家人致意，虽然里德今天没能来到现场，但我已经在私下得到了他的祝福，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够的，所以我狠狠地打击了他一番——”路易淡淡地笑道，“他将因此错过成为我的名人堂推荐人的机会，你们要知道，这是拉里求都求不来的殊荣。”</p>
现场出现笑声，伯德粗鄙的口型让路易表达欲大增。</p>
“不过，我想，就算里德来了，我也会选择K.C作为我的名人堂推荐人。”路易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大哥，思绪瞬间被勾回到26年前，“1978年的夏天，我只是一个放暑假的大学生，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进入当时并不像现在这样受欢迎的职业篮球。我的第一站并不是波士顿，而是克利夫兰，那是我成长的地方，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最初的想法就是为骑士队工作。为此我做了大量的准备，但对骑士队来说，我的求职申请似乎不够严肃，我至今记得那个代替比尔·菲奇教练把我拒之门外的人，他叫迪克·诺迪。”</p>
“我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但我相信骑士队在这位英明的审查者的帮助下，肯定有美好的未来，于是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到波士顿。”路易怀念地说，“在当时，波士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家不看资历，不看肤色，唯才是举的俱乐部，但我仍然需要一块敲门砖。于是我找到了当时正担任凯尔特人助理教练的K.C，向他投递了球探报告。”</p>
“那之后的一切，都是历史了。”路易笑道，“所以，我必须要感谢K.C，没有他，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他比任何人都配得上我的名人堂推荐人。”</p>
然后，路易的演讲停了5秒，由于职业生涯太过漫长，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p>
接着，他还是找到了出路。</p>
“我要感谢厄夫·莱文（IrvLev）先生，对你们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名字，但在上世纪70年代，这个名字在NBA可一点都不陌生，他是凯尔特人当时的老板。当莱文先生在1978年卖掉球队的时候，他曾邀请我加入他的新球队——圣地亚哥快船队。他承诺会给我一个好的职位。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意义非凡，但我最终没有前往圣地亚哥，因为我当时才19岁，是职业篮球界的无名小卒，离开波士顿前往圣地亚哥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尤其是考虑到那支球队叫快船，你们知道的...即使到今天，那也是唯一一支我没有信心拯救的球队。”</p>
路易黑了快船一把，现场露出喜闻乐见的笑声。</p>
随即，路易又说：“我要感谢杰克·麦克马洪（JackMcMahon），在我刚入行那会儿，杰克绝对是个伟大的球探，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与他每次交流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向我出售了十几份球探报告，这在当时并不常见，他的经验和洞察力让我受益良多。”</p>
之后，路易又说了几个大部分人都没听过的名字。</p>
突然...“我要感谢约翰·塞利，”</p>
现场非常安静，因为没有人能想到塞利会进入路易的感谢名单。</p>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1993年的尼克斯是我最喜欢的球队，有很多人通过纪录片了解了那支球队。但我发誓，你了解得远远不够。那是一支矛盾重重，危机四伏的球队，Benj和帕特里克互相不说话了，丹尼斯失踪了，MAR激进的宗教主义在当时是一个问题，肖恩的大合同让人眼红，许多人对自己的上场时间不满意...你所能想到的每一个问题，尼克斯都有。我们是一个火药桶，而约翰在那本书（《当花园变成伊甸园》）里作为那个可恶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所爆料的一切，从外向内地摧毁了球队。”</p>
十多年过去了，路易的脸上依然能够看到怒火。</p>
“从那时起，球队被完全撕裂了，我们成为了一盘散沙。尽管我们第一时间揪出了这个内奸，但豁口已经撕开，内部矛盾公开化，尼克斯完蛋了——”路易说完，看向场下的老部下们，“我们应该完蛋，不是吗？可是，我们没有完蛋，这支球队在总决赛上被神奇地治愈了，他们想要维护冠军的尊严，他们渴望战胜自古以来不断扼杀总冠军的私心，他们战胜了外界的质疑，战胜了那个贪多厌少的自己，最终成为史上最好的球队。”</p>
“那是我生命中拥有过的最棒的球队，尽管我只拥有了它一晚上，但我心满意足。”路易的愤怒早已变成释怀的笑容，台下的尼克斯王朝成员们纷纷陷入了对过去的缅怀。“为了这个，我必须谢谢约翰·塞利，你是史上最佳内奸。”</p>
名人堂通常是歌功颂德的舞台。</p>
口才出色的人会准备一堆笑话暖场，路易确实开过玩笑，但那不是他的主要目的。</p>
在名人堂演讲上公然处刑约翰·塞利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了解路易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他。</p>
不原谅，不忘记。</p>
“我在纽约工作了十年，那是我职业生涯腾飞的十年。正是那十年，我从一个站在里德肩上的小鬼变成了所谓的弥赛亚。但是，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那些工作，因此，我有很多需要感谢的人。”</p>
“首先我需要感谢已故的名人堂球员戴夫·德布斯切尔。”路易说道，“当时，戴夫是尼克斯的总经理，早在那年六月，我就已经决定要加盟纽约，但你们知道，以尼克斯当时的阵容难以夺冠，我们必须要通过摆烂才能去选秀大会上选中那个没有接受我的建议并且回去上大学第四年的混蛋。”现场哄堂大笑，连尤因自己都忍不住，“但是，你们知道我在波士顿的时候和纽约的媒体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如果我以冠军教头的身份加盟纽约，却直接选择摆烂的话，舆论会对我造成巨大的压力。于是，我们推迟了签约，直到八月，我才完成签约，而戴夫在休赛期没有进行任何交易，尼克斯不得不以平庸的阵容迎接新赛季，这样一来，即使球队战绩不佳，媒体也不能把责任怪到我的头上。”</p>
“如果没有戴夫，我可以承受媒体的非议吗？也许可以，但绝对没有那么轻松，我要感谢大卫，他为我赢得了一年的窗口期，也为未来的尼克斯王朝打下了基石。”路易叹道。</p>
提起德布斯切尔，路易的情绪有些低落，因为对方已经不可能来到现场为他表示祝贺。</p>
然后，路易一眼扫到汤姆贾诺维奇，心情一舒，接着说道：“然后...鲁迪，其实我觉得我不需要向你道谢，应该道谢的是你，而且我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可能会惹恼一批人，但我还是决定这么说——鲁迪，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首席助教。我依然记得我们在波士顿整理球探报告的日日夜夜，我依然记得那辆我们永远搞不定的婴儿车，我依然记得迈克·泰森在91秒内摧毁了你心爱的斯平克斯...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好时光，你是最棒的，谢谢你和我一起经历这些。”</p>
“我要感谢詹姆斯·多兰先生...”</p>
现场第一次出现嘘声。</p>
小多兰在后路易时代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是人神共愤了。</p>
路易笑呵呵地等他们嘘完，再接着说道：“我知道一直有人在埋怨为什么多兰先生从来都没有试着让我回到纽约，其实，他努力过，而且不止一次。所以，这件事你们真的不能怪他，而且就算没有我，尼克斯在他的治下也发展得不错...”</p>
嘘声再起。</p>
“好了...”路易平息了嘘声，“如今我已经成为凯尔特人的老板，再说起这件事已经毫无意义了，我认为尼克斯这些年的挫折不能完全怪到多兰先生的头上。”</p>
而路易也在嘘声渐渐消失的时候抛出了他的包袱：“请相信，我绝对不是因为多兰先生要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为我建雕像才说这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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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路易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我要感谢杰克·克鲁格，他就像是从梦中走进现实的上司，如果没有他的包容与理解，我甚至无法在1984年加盟纽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