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黛那日也在画舫上，想必也看到了温如玉二人的遭遇。</p>

以他对司徒青黛的了解，王景送到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p>

正好司徒青黛最近在研发什么新型毒药，用他来做人体试验是再好不过了。</p>

反正有广白在，也弄不死他。</p>

不过现在，就算王景死了，恐怕王曜也不会介意了。</p>

当王景开口认输的那一刻，他在王曜心目中就已经没有价值了吧。</p>

经过白容洁屡次耳提面授，他对王曜的性格已经有个大致的了解。</p>

对王曜那么骄傲的人来说，像王景这样的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p>

倒是柳季让……</p>

听说这小子，颇受王曜的喜爱。</p>

王景坐上马车，马不停蹄地自投罗网。</p>

留下杨明和柳季让两个人互相打量起了对方。</p>

双方都有各自的情报网，对各自的身份、情况，都十分了解。</p>

一个是白国皇帝最宠爱的近臣，近侍局的大人物。</p>

一个是大兴皇帝最信赖的忠臣，世袭北武王之位。</p>

巧的是，二人连年纪都相仿，模样也是可以相比较的俊美。</p>

他们之间甚至还有柳秀娘和柳家这层瓜葛在。</p>

但奇怪的是，两个人对视一眼，竟然没有擦出任何火花。</p>

既没有立场不同的国仇家恨，也没有什么宿命轮回的对立感。</p>

双方只是在心头同时浮现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p>

不错，这便是杨明对柳季让的感受。</p>

不管柳家是叛国了也好，韬光养晦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p>

他只知道，他们现在是敌人，他既不会唾骂柳季让，也不会小看柳季让。</p>

而对于柳季让亦然。</p>

作为一个汉人，他曾经对杨家无比敬佩、憧憬。</p>

但如今站到了杨家的对立面，站到了汉人、大兴的对立面，他也没有什么太难过的情绪。</p>

谁对谁错，要等最后才知道。</p>

二人出奇得沉默了一会。</p>

柳季让忽的笑了起来道：“听说北武王娶了二叔的女儿，照理说，某还应该叫你一声妹夫。”</p>

“确实，不过想来秀娘不愿意认你这个堂兄，所以柳大人也不必客气了。”</p>

杨明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直入正题道：“赵王世子的养马场在何处，我该如何派人交接？还有他的封地在何处？割让与我，可有什么凭证之类的？”</p>

柳季让淡淡道：“赵王世子将此事托付于某，某自会办得妥妥当当，一应文书，七日内便可以备齐，到时北武王尽可以派亲近之人去取。”</p>

杨明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里毕竟是边境之地，有贵国的驻兵在，若是有人阻拦，本王该如何是好？”</p>

“文书上自有凭证，若白国有不认的，只管报近侍局的名号便可。”</p>

杨明等的就是这句话。</p>

只要明天能赢下比斗，西羌人那块养马地就妥了。</p>

说不准，还能占个大便宜。</p>

毛乌素沙漠可不止有西羌人在养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