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想去，也不想让柴世夏去。</p>

杨明这大包小包提上门，好说歹说了半天，心里也有些恼火了。</p>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辞道：“世叔，蜀地的战事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难保白国不会趁火打劫，那咱们开春后去白国开酒坊的计划，可就要耽搁了。”</p>

柴永锦笑不出来了。</p>

他丢开西瓜皮，在虎皮上</p>

擦了擦手，脸色正经了几分：“大侄子，俺给你交个底，那平西侯李贵旭，俺跟他打过交道，他手底下那些人多是羌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打起仗来不怕死，很吓人嘞。”</p>

“俺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咱们大兴骑兵太少了，上四军加起来，骑兵才一万出头。”</p>

“这回是出了四万步兵、一万骑兵，以三倍兵力围剿，能打，但不好打，万一他们弃城跑路，追不上，白搭。”</p>

柴永锦透了个底，其大意无非是这一仗不好赢，不一定能挣到什么功劳，还得费老大力气，万一要是倒霉，丢了性命，那就更亏了，所以他不愿意去。</p>

这一下杨明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p>

本来就不好打的局面，又多了韩长安这个搅屎棍，那不是更完蛋了吗？</p>

杨明有些恼怒道：“世叔，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这场仗输了会怎么样吗？”</p>

“输了就输了呗。”</p>

柴永锦抠了抠耳朵，满不在乎道：“反正这些年大兴就没有赢过几次，谁叫老祖宗的规矩是重文抑武呢，三十年前杨家的下场，让俺们这些武夫总算想明白了，就仨字，不值得！”</p>

“豁出性命打仗，背后总有人给你捅刀子，赢了赏你仨瓜俩枣，输了，得了，全家玩完。反正浑水摸鱼，也是这么些俸禄，那么卖力干什么？”</p>

“输了就输了，该赔钱赔钱，大不了就再封一个西凉王，又没什么。”</p>

柴永锦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安慰杨明道：“圣上要实在不愿意，总会让唐雄去收拾残局的。他能打，让他去。”</p>

“对了，这瓜不错啊，明儿俺让小的再去你家拿点。”</p>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p>

杨明走出柴府，在风中吹了一会，自嘲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算了，大家都担心，我担心什么？看来还是想办法叫韩长安留下比较靠谱。”</p>

……</p>

就在杨明为平叛军的事情感到烦恼之时，宋秋月也有些烦恼。</p>

这几天，她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她。</p>

每天早上，她在家里给舅父和弟弟准备好饭菜，在家做些女工，吃过午饭便直奔杨家而去。</p>

一整个下午，她逗弄逗弄杨青盐，和柳秀娘说说话，很快就过去了。</p>

等吃过晚饭，跟那冤家拌几句嘴，又踏着夕阳的余晖往回走。</p>

虽然没人告诉她，但她知道，暗地里一直有人保护她，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为止。</p>

但这几天不一样。</p>

除了杨明的手下以外，她还感受到了一些充满恶意的目光，一路紧随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