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撤诉之后还留下了后手，那便是嘱咐严征带人去扫荡杨明的赈灾棚，别让他继续把偷走的石炭发给灾民。</p>

离开衙门后，严征便顶着风雪出外巡逻，凡是看见扫雪的、设赈灾棚的便将人驱赶走。</p>

更是派了人，守在杨家和齐王府的后门，不让闲杂人等出入。</p>

“果真如先生所言，看来这些人还不舍得放弃这批石炭。这可如何是好？”</p>

宋均眉头紧皱，心里十分气恼。</p>

这些个胥吏，权利不大，但是异常添堵。</p>

有他们从中作梗，便是杨家的米粮、石炭在家堆积如山也发不到灾民手里。</p>

“要的就是他们不肯放弃！”</p>

“如果他们现在就放弃了，那才是我输了。”</p>

杨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道：“宋郎啊，你觉得我跟太子，谁比较帅？”</p>

宋均一头雾水：“帅？先生莫非是问谁更有帅才？”</p>

得，忘了帅这个字现在还不是形容相貌的。</p>

杨明换了个说法道：“吾与太子孰美？”</p>

宋均的头顶冒出了问号，他无奈道：“自是先生貌美。”</p>

这话他倒不是恭维杨明。</p>

杨明在平江府便是出了名的俊俏公子哥，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到京城后受了寒，多了几分病态，倒更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端是个无双君子。</p>

而太子宋宏的长相，虽也有人称道英武不凡，然则深目高鼻，不似汉人，倒有许多人不甚喜欢他的长相。</p>

宋均只是不知道，杨明为何要问这个。</p>

驾车的夏侯豹也听见了，忍不住嘀咕道：“男子貌美又如何，还能当饭吃不成？”</p>

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一种饭叫软饭。</p>

杨明从怀中取出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自恋地点了点头道：“阿豹，去秦府。”</p>

“去秦府作甚？”</p>

宋均不解。</p>

杨明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宋郎啊，你可千万要记住，你姐夫我今日的牺牲，都是为了你啊。”</p>

宋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p>

杨明却没有解释。</p>

马车慢吞吞地往前走。</p>

连下了几天雪都没停过，扫雪的差役也偷了懒，路面上堆了厚厚一层白雪，唯独秦府门前却还是干干净净的。</p>

偏门处设了粥棚，有不少差役正在里头歇脚，隐约还能听见他们为秦献忠歌功颂德的声音。</p>

夏侯豹语气不屑道：“这女干相真聪明，为差役布施，既落了好名声又占了大便宜，不愧是女干相。”</p>

“你想多了，这件事还真不是秦献忠做的，他怎么会在乎这些小人物的感谢。”</p>

杨明解释道。</p>

前几天尉迟林虎来秦府装暖房的时候听说的，这粥棚是秦舒雅提议弄的。</p>

而且每天中午，秦舒雅都会亲自来这里看一看，免得下人怠慢了。</p>

杨明知道夏侯豹不喜欢秦献忠。</p>

这帮杨门遗孤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非常看不起秦献忠这种卖国求荣的女干臣。</p>

不过今天，杨明恐怕也要做一回他们不喜欢的事情了。</p>

“阿豹啊，你要相信我，我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啊。”</p>

杨明义正言辞地说完，便下了车，大步走向粥棚。</p>

他已经看见了粥棚里那一道熟悉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