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掌柜来霓裳绣坊的时候，郭算盘和荣泰都在。</p>

荣泰看见旧日的掌柜，便先迎了上来，唤了声：“章掌柜。”</p>

章掌柜看了荣泰一眼，他知道荣泰自从来了霓裳绣坊后，便坐上了二掌柜的位子。</p>

如今见荣泰穿着时兴的细葛布长袍，走过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就知道他在霓裳绣坊的日子过得不错。</p>

“荣二掌柜。”章掌柜知道如今的荣泰已今非昔比，便没有直呼姓名。</p>

荣泰忙道：“章掌柜这是折煞我了，您还是叫我荣泰吧！”说完便将章掌柜往二楼让。</p>

“章掌柜这次来，是不是来找沈娘子的？”荣泰边走边道：“巧得很，沈娘子刚从织布行回来。”</p>

没等荣泰说完这话，沈娘子听到声音，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p>

“章掌柜难得来一次，荣泰，你去沏一壶好茶。”沈秀说完，朝章掌柜做了个请的动作。</p>

章掌柜跟着沈秀进到房中，颇为惭愧的叹息一声道：“沈娘子，我这次来贵铺，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p>

“什么坏消息？”沈秀道：“是不是跟细棉布有关？”</p>

章掌柜道：“看来沈娘子也猜到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说完把伙计泄密，董掌柜公开秘密的事，说了一遍。</p>

“不得不说，董掌柜这个人确实不地道。他从我这里知道就知道了，无端告诉其他绣坊干什么。”</p>

沈秀道：“这件事，他做得的确是不地道。不过他这么做，也是存着不让我们霓裳绣坊得利的目的。同时，他把秘密告诉了其他绣坊，相应地也把其他绣坊拉拢了过来。”</p>

“看来这个董掌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几个月，他就忘了教训。”</p>

沈秀说的是碧莲教训他的事。</p>

章掌柜却还以为是梅香绣坊亏损的事，想到沈秀做生意的手段，他不由试探着问道：“沈娘子，如今这细棉布不缩水的诀窍，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不知道沈娘子是如何打算的？”</p>

这时候荣泰刚好端了热茶过来。</p>

沈秀不急着答话，先让章掌柜喝茶。</p>

章掌柜哪有心思喝茶，不过端起杯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p>

沈秀自己也端了杯茶，浅尝了几口，便见章掌柜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由笑道：“章掌柜别急，这事我早已预料。”</p>

这句话说完以后，迟迟没有下文。</p>

章掌柜会意，知道沈秀这是信不过自己，所以才没有把话说完。</p>

“既然沈娘子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安心多了。”</p>

章掌柜也是人精，既然沈秀不相信他，那么再问也是枉然，还不如借机卖个好，等将来真遇到难处的时候，对方也能帮他一把。</p>

果然沈秀见他如此识趣，也就顺势客套了几句，还让荣泰替自己送一送。</p>

等送走章掌柜，荣泰便来问沈秀：“章掌柜今日怎么会过来？”</p>

沈秀道：“你把郭掌柜叫来，我有事跟你们说。”</p>

郭算盘来了以后，沈秀把章掌柜的来意说了一遍。</p>

“这个董掌柜，没想到他宁可不挣钱，也要把我们霓裳绣坊拉下水。”荣泰皱眉道：“看来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