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温这才收了剑,感觉到房梁上杀气全无,也将异能收了起来。顿时一身冷汗从陶温的背部流下,凉飕飕的冷意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p>
然而,更令他不寒而栗的,是陈珪诉说的事实。</p>
“前些年,董卓进京,作乱京畿。几十万百姓向东逃到徐州,彭城作为徐州西部的要冲,陶使君便将难民安顿在彭城周边。这些难民们的田赋徭役,都如数上缴给刺史府,与我们陈家没有半分关系吧?”</p>
“哼,所以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曹军屠杀,无动于衷,就因为这几十万百姓不是你家的奴仆?”</p>
“说对了。”陈珪淡淡一笑,“所以大公子要救陶家的奴仆,关我们陈家什么事?别忘了,老夫确实派出了城内的兵马助战,公文上白纸黑字记录好的,在场的众人也都能作证。”</p>
陶温回想着,确实在城外见到了徐州的士兵。只不过,他对于陈珪毫无信任可言,冷冷道:“想必这些兵也都是枉死的鬼,不是你家的私兵吧?”</p>
“呵呵,小公子又说对了。你看,这聊天啊,就是越聊越投机。”</p>
“诶,有事说事,我才不跟你这个老匹夫投什么机呢。”</p>
陈珪讨了一个大大的没趣。</p>
这他娘的小公子,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嗷。</p>
“哼,小公子忒不懂人情世故。也罢,不是老夫对大公子见死不救,而是曹军中那夏侯渊,用兵极为迅猛,还未等老夫派出援军,大公子就已经在阵中授首,所部丹阳兵差点全军覆没,老夫能怎么办?”</p>
那个夏侯渊果然棘手。</p>
“那你龟缩在彭城中的自信又是什么?”</p>
“呵呵,我们这些世家,从来秉承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谁赢,我们跟谁。”陈珪信手点燃了桌子上的熏香,芬芳逐渐蔓延到整个厅堂。</p>
如此赤裸裸的表达,令陶温心里很不舒服。</p>
“你不怕祖父治你贻误战机之罪?就算你的势力盘根错节,在战场生死面前,你也没有狡辩的余地吧?祖父定然不会纵容一个显而易见的背叛者。”</p>
“自然不会。”陈珪得意地笑道,“彭城已经快十日没有得到军粮补给了,这是文书上明确记录的事情,届时所谓贻误战机之罪,万万不会落到老夫的头上。”</p>
“什么!”陶温大惊失色。</p>
彭城作为前线,竟一直没有军粮补给,这怎么可能?</p>
陈珪继续说道:“曹将军那边,老夫一直在尽力沟通。届时,陶使君想和便和,想战便战,而曹将军与老夫早就约好,他只会劫掠周边百姓,不会攻打彭城。这战事嘛,向来从来不由冲锋陷阵的人掌握。”</p>
陶温关注的点根本不在这里。</p>
当初,徐州刺史府定议,令笮融转运徐州南部的全部钱粮,汇集到前线。现在彭城和下邳近在咫尺,大战已经爆发数日,笮融为什么不将粮草运送到彭城前线?</p>
还有,他手下的丹阳兵人多势众,可前线的兵呢,都在哪里?</p>
看着陶温深思的样子,陈珪邪魅一笑。</p>
“怎么,小公子在想笮融其人?”</p>
“他的丹阳兵在哪?随我从兄战死的丹阳兵都是谁的部众?”陶温急切地询问着,完全顾不上陈珪脸上愈发得意的神情。</p>
“笮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彭城国的地界,大公子带来的丹阳兵乃是中郎将许耽麾下的刺史府精锐。怎么,小公子听够真相了吗,能否容老夫说一下条件?”</p>
笮融,必然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p>
也许,这个败类做出的事情将会导致整个徐州大军的溃败。</p>
陈珪刚才说他手中掌握着制胜的情报,看来要迎战曹军只能依赖陈家了。</p>
陶温心乱如麻,深呼一口气。</p>
“你说吧,条件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