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儿子还是那句话。此事无论真假,但虽说是家事,可也是国事。儿子即不是储君,也不是宗正寺正卿,更不是三省六部的大员。按照大齐祖制来说,儿子可没有权利参与此事。您和儿子商议这些,是不是有些不恰当?”</p>
“按照定制,太子身为储君有辅佐政事之责。儿子建议,您还是与太子商议一下为好。毕竟在诸兄弟之中他是长兄,论朝政来说他是储君。作为一国储君,大齐朝未来的天子,太子才更有发言权才对。”</p>
说到这里,黄琼顿了一顿道:“父皇,您不觉得太子也该学习一些治国之道了吗?毕竟您现在春秋日高,也需要有人帮着您分担政事才好。况且,太子身为储君,这个天下早晚都是他的,早日历练一下政务,对太子的成长也有好处不是吗?”</p>
猜到皇帝心中所想的黄琼,却是实在不想参合进去。这种事情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一定会对皇帝心中的想法。到时候万一说的话适得其反,不仅有可能会搞得里外不是人,甚至有可能倒霉的是自己。</p>
今儿已经在温德殿,当了一把皇帝出气筒,黄琼可不想在来一次。尤其是能让自己这位一向杀伐果断的皇帝老子,到现在也始终没有下决心,可见他心中未必真的想要置于那二位于死地。自己的回答,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p>
说轻了,有刻意讨好他的嫌疑。以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的脾气来看,未必会落得一个好。说重了,搞不好在自己皇帝老子心中,反倒是留下一个铲除异己的嫌疑。到时候,自己满身是嘴都未必能够解释清楚。既然怎么说都不合适,还不如干脆的置身事外。</p>
黄琼的回答,让皇帝微微一愣。黄琼前边的话,倒还勉强中听一些。可后边的话,却是多少有些拖人下水,外加祸水东移的嫌疑。皇帝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的道:“太子需不需要历练政事,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p>
“朕现在问的是你的想法,你少在这里给朕东拉西扯的。还有,官面上的话少说,别总想着糊弄朕。朕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被你三言两语便能糊弄过去。朕现在要听的,是你的心里话。在朕面前耍花枪,你小子还嫩了一些。”</p>
听到皇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黄琼虽说明知道这是皇帝在逼自己表态,自己今儿不说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道:“父皇,儿子不知道您是想听儿子的真话,还是想要听假话?”</p>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墨迹了?你若是继续在这里给朕推三阻四,东拉西扯的,仔细你的皮。你当朕真的罚不得你跪吗?”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又要搞什么鬼的皇帝,不由的有些怒道。</p>
见到皇帝真的要发火,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父皇,您是一国之君这不假,可您也是一位父亲。对任何一个儿子,舔犊情深的情义并不比这天下任何一位父亲少。不管儿子的那两位兄弟,做出如何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们都是您的儿子。”</p>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那啥。如果想要听假话,儿子自然会体会上意,为二位哥哥求情。这样即体会了圣意,也给父皇留下一个重视兄弟情谊的印象。这样,对儿子来说自然是上上之策。至少以父皇的性情来说,就算当场挨您一顿骂,儿子都会占了一定的便宜。”</p>
“可要是说真话,儿子便会直截了当的告诉您。您虽然是父亲,但更是一国之君。您曾经劝告儿子不能儿女情长,儿子今天也同样把这句话送给您。眼下我大齐西北大旱,无数灾民在嗷嗷待哺。朝廷岁入又捉衿见肘,眼下根本经受不起一场大乱。”</p>
“所以,您怎么问儿子都还是那句话,天家无私事。如果二位兄弟真的反象以显,您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大齐天下稳定需要您怎么做便怎么做。如果需要加上一句话的话,儿子会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p>
“况且,您也不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不好的开端。挣不到储君便要造反,只因为老子疼爱儿子,即便造反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削去王爵高墙圈禁而已。若是今后,那个皇子都如此之想,我大齐岂不是将会国之不国了?”</p>
“父皇,赦免二位兄长并不难,只需要您一道赦书而已。可问题是,此风绝对不能长。贩卖私盐不过是百倍的利,都足以让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造反这十万,甚至是百万、千万利,处罚却是如此之轻,那岂不是让人?”说到这里,黄琼却是闭上了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