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一上,翠花就喉头大动,咽起了口水,然而没容她吃上几口。梅法治便拉她去逛归化院东街。
“你急什么,待吃好饭,一起去散步消食便是了。”翠花颇为不满,抱怨道,“空着肚子去逛什么街?”
“归化院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梅法治道,“去了还愁吃喝?”
“这里有一桌子菜呢……”
梅法治瞪了一眼翠花,翠花忽然明白过来,忙道:“是,是,我现在不饿。去逛个街再吃就是了。”
她赶紧起身:“这么一桌子的菜可不要浪费了。”刘翠花转过头,冲俩人眨了眨眼。
可能是南婉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矜持也可能是格瓦斯的作用,曾卷预料的冷场和尴尬没有出现,几句话客套话之后两人反倒比四人时聊得更开了。
如今在广州宴饮中里最流行的酒水既不是本地酒也不是紫城记的拳头产品国士无双,而是格瓦斯。
格瓦斯这种微酒精饮料因为受到元老们的推崇,所以一直在临高便居于“国民饮料”的地位,即使后来轻工业部门制造出来各种口味的汽水包括原始版的“可乐”,也没有动摇它的地位。
本地的土著,包括考公进来的“新公务员”们,有钱的自然会买国士无双,无钱的也会选择本地酒。格瓦斯这东西刚进来的时候便普遍被大家认为“不够劲,娘娘腔”“小孩子喝的玩意”,很难上席面。但是随着大批海南归化民干部和元老们的到来,这个风气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来统治者的口味总是会影响全社会,自古就少不了趋炎附势者;二来是元老院极其痛恨旧时空的“酒桌文化”,这种不喝到出乖露丑不算交心的恶习元老院极其警惕,所以明文规定公务宴请除了高级宴会上果子酒之外,普通招待只用格瓦斯;便是元老们和归化民干部私下的宴饮也绝少用烈性酒――喝酒误事这种事在旧时空元老们看得可太多了,至于第三亦和新风尚有关:那便是来广州工作的女性归化民干部日多,她们用工作能力为自己赢得了尊重,自然她们的嗜好也影响到了社会。几种因素混合起来,使得这种国民饮料也变得“高贵”起来了。民间自然是跟风而起,格瓦斯这种软饮料便成了酒局新宠。
两人的话题也从这桌子上格瓦斯展开去,越说越投机,越聊越胆越大,不知为何就转到了首长们身上。
“自从跟了首长,才觉得这天下竟如此之大,这事上之事竟如此奇妙。旁的不说,单说这,首长唱的曲……哦,歌曲,便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哦?首长们的曲子?你是说《团结就是力量》?”南婉儿两颊微酡,身体前倾胳膊支着桌子,语调也扬了起来,“或者《咱们工人有力量》?”
“嗯?……哈哈”曾卷楞了一下,旋即一副“我也明白”的样子大笑起来,“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早前我在干部学校培训,教我们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教官让我先领着大家读词。那日看这词句,真真是觉得粗鄙不堪,仅仅是读下来便要羞的脸红。”
南婉儿听到这里咯咯的笑起来,却并不言语等着曾卷往下说。
“但是唱起来却不是如此,”曾卷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好似在回味当时的感觉,“尤其是后来大家都学会了,全体站在操场上齐声高唱的时候,真觉得胸中澎湃似有千军万马,什么‘若个书生万户侯’不过是呻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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