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德也慢慢的提高了劳工们的伙食待遇,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每天吃一干一稀了,当然干饭里是掺入了一些本地的杂粮的。但是对劳工们说已经相当的不错。有些队长照旧克扣粮食,他故意装作不知道,于是一般的劳动群众愈发对自己的队长不满,觉得海贼们反而比较有良心了。
这样连续半个多月之后,符有地的队伍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在连续二周垫底,调走八个人之后,气急败坏的符有地在队里宣布停食一天作为惩罚,早就被他欺压得苦不堪言的劳工们忍无可忍,一拥而上的围住他拳打脚踢起来,连他豢养的几个狗腿子也没能幸免,被打得鼻青脸肿。
其他几个队都被这场突变惊呆了,邬德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案,他关照俘虏营地的哨位遇到这样的情况无需进场平乱,只要控制住周边,防止有人乘乱逃跑就好。他本打算等他们自然平息之后再进去收拾局面,没想到林兴居然自发的就带着人进去平息了骚乱。
符有地的手下见邬德来了,纷纷跪在他脚下,争先恐后的控诉此人的种种罪行: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充分明白了任何人都别想当上帝――符有地其实一直在偷偷的囤积那些发给俘虏们工作用得钢制工具,俘虏们很早就发现,“首长”们发给的工具比他们曾经用过的简陋铁农具要好得多,不但轻巧而且耐用,几乎不需要磨拭就能保持很好的状态。符有地就打起了算盘――临高本地很缺铁制品,铁农具、制品都是大陆上贩运来得,这些特别好用的工具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他发现虽然领用的时候都会登账盘点,但是因为每天都要劳动,不可能每天上工去领,下工去交,平时都是堆在一个窝棚里的。他就每隔几天就偷偷的藏起一件来。在群众的揭发下,鼻青脸肿的符有地只好带着邬德去了他藏东西的地方,把藏在河边草丛里的十多件铁锹、铁铲,钢钎之类的东西都交了出来。
看着这一堆东西,在场的穿越者们都无言以对。自己真得比所谓的“土著”聪明么?此时此刻,看到一个俘虏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东西陆陆续续偷走,藏起来,恐怕没人敢这样说了。
想不到符有地这么一个二个月前还窝窝囊囊,话都说不利索的人,最后居然堕落成这样――看到俘虏们一个个的愤怒控诉,让邬德更加坚信了这一点:17世纪和21世纪的人性没什么不一样。
不过,符有地的事情暴露出了他许多没有想到的问题:劳工们没有一个来揭发符有地问题,而是敢怒不敢言,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才一齐大爆发,来了一个中国式的结局。看来,自己的俘虏管理政策,也有欠妥当的地方。
我太着重搞内部矛盾了,邬德有点烦恼的敲着自己的额头,只想着让他们能彼此不团结,不能团结起来反抗。没想到搞出来的牢头狱霸实际上也严密的控制了手下的人。即使他安插在里面表示愿意入伙的人,也因为害怕而没有给他提供任何告密的材料。幸亏符有地只是个小财迷,不然真藏起了工具突然暴动起来,恐怕就会出人员伤亡了。人和人之间的彼此牵制根本没能实现。
说到底,是自己的出发点出了偏差,邬德反省着自己。他还是在沿用过去的一些老经验,虽然在管理人员和洗脑方面很成功,但是这些做法的目的只是把人管得规规矩矩,不闹事,听话干活就是。对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是不够,他们需要得是当地的同盟者,未来的穿越大厦要建筑在这些基石之上的。总是用一种监视、控制和压榨的方式去对付他们,是无法获得这些人的忠诚的。<!-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