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在不远处盘坐，却似乎对两人的交谈毫无感觉，和尚对此也并不意外，只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当初我等师兄弟三人，你虽然最是愚钝，却也最纯粹，是我小看了你。”少女声音一变，开始有了些成熟妩媚的味道。“苦行，果真是凝练佛家禅心的不二法门。”

“师兄，回头吧！”和尚脸色不变，尽管他知道对方的手掌都在他的要害之处。

“回什么头？”女鬼轻轻一笑，被附身的少女脸上，竟然有了些不同于这般年纪的妩媚。“三世三证，佛魔三变，这才是正道，如何回头，又何须回头。”

“听方丈师兄所言，那功法于第二次流星降世而变，或有诡秘之处”和尚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破烂的小布包，正是一口须臾袋，他一手打开，一手从中拿出一卷经文。“师兄不如转修金刚经。”

“佛魔一逆，一身佛法尽数化作精纯魔气，佛法威力不减，而魔功威力更甚。”女鬼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笑了笑，手离和尚头顶越发的近了。“这金刚经，却又如何比得？”

“但这是错的。”

“对与错，不走走如何知道？”手指触摸到光滑的头顶，轻轻滑动着那数个圆圆的戒疤。“况且，这灵气的复苏不也一样有问题？”

和尚沉默了下来，女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三世明王，我已开始第二世修行，此番受伤极重，须得大量精血进补。”

“师弟，不如成全于我。”

“师兄，你已堕入魔道。”和尚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天资纵横的师兄，他也很是可惜，手轻轻抬起，再次捏了捏着脖子上挂着的佛珠，和尚有些不忍。“回头是岸。”

“师弟不必多费苦心，那金顶上历代传下的古物，如何瞒得过我的耳目？”

和尚手上一僵，继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如对方所言，金顶传下的东西，如何瞒得过他。“魔道终非正途，师兄三思。”

“正道，魔道，都是道，待我魔道圆满，由魔再转，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

女鬼手指按在和尚头顶两个戒疤的中央，手指上佛光绽放，其中却又蕴含着强大的魔力。“届时，我必亲自为师弟超度，引你灵魂，必不负你今日所赠。”

“有劳了。”和尚双手合十，伤势未愈的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望师兄，能饶这个女孩一命，她还小，应该看看这繁华世间。”

女鬼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和尚一个问题。“在你临死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师兄请讲。”

“你可知，为何此来会是你？”

和尚心神巨震，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也不敢去相信。

“那本三世明王经，可还在峨眉山顶呢。”

“有趣，有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正准备结束和尚生命的女鬼猛然一惊，随着气息压制，受伤不轻的她，抬起的手指竟然已经点不下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男人，佛魔转化之间，连男女也转化了？”

女鬼沉默良久，方才轻声说道。“皮囊外表不过幻象，妖王又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