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颉来的正是时候,倒是解了张寻的困扰。不然的话,张寻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只能冒着被人弹劾的风险,痛下杀手了。
现在有了秦颉的阻挠,张寻正好借坡下驴,不过,也不会马上就下坡,该有的姿态他还是得做好了。
因此,张寻仍然是怒目圆睁的盯着赵慈,并未下令放了他。
这时,秦颉焦急的对张寻恳求道:
“探花,还请手下留情,饶了赵司马一命啊!”
张寻并未回应,只是看了秦颉一眼,便又狠狠的盯着赵慈。
“张大人,请你饶了卑职这一次吧,某下次再也不敢了。”
赵慈看见秦颉的恳求并没让张寻松口,心中也有些慌了,赶紧再次低声下气的向张寻求饶道。
张寻懒得理会赵慈,然后转头无奈的对秦颉说道:
“秦使君,赵慈公然劫掠百姓,屠杀无辜,按朝廷律法,论罪当诛!某今日也是按朝廷律法办事啊!”
张寻并没答应不杀赵慈,只是拿出朝廷律法来说事,一副打算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东汉此时的律法早已形同虚设,时下官兵劫掠百姓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朝廷律法根本没法制约他们。
因此,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不怎么重视了。
虽然没什么人在意,但是律法却实实在在是有这些规定存在的。
所以,当真有人想要用律法来扯虎皮时,它的作用便又显现出来了。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看谁去较真,当你有实力的时候,你想扯虎皮做大旗,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或者,更恰当的表述应该是,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了。
经过此次战斗,秦颉又损失了很多人,目前也就剩下一千多人,而张寻却还有三千多人。
不仅如此,很多黄巾俘虏也嚷嚷着要加入张寻的队伍,张寻迫于大家的热情,于是,又破格招募了很多人。
所以,如今两人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张寻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在秦颉之上了。
见张寻仍然没有放了赵慈的打算,秦颉只能又哀求道:
“探花,还请给老夫个面子啊,此次破黄巾,赵司马也是立下了大功的,还请探花给他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啊。”
张寻摊开双手,有些为难的说道:
“秦使君,不是某不给他机会,实在是这赵慈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啊!”
张寻用手指着赵慈,怒气不减的继续说道:
“这赵慈不仅擅杀俘虏,如今又残杀百姓,黄巾余孽尚未剿灭,而吾等官军便有如此兽行,到时,黄娥贼叛乱之势必将卷土重来啊。”
张寻略微停顿了一下,以平复内心的怒气道:
“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若真如此,那吾等麾下之人岂不白死了吗?咱们又怎么对得起陛下对吾等的信任之恩哪!”
张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阐述,再加上一副悲天悯人,赤胆忠心的样子,让周围的官兵和百姓们都大为动容不已。
特别是百姓们,此时心中对张寻的好感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随着大家的相互传诵,张寻在南阳的声望一时高到了极点。
秦颉也知道张寻说的有理,他虽无力反驳,但也绝不能任凭张寻在他眼皮底下杀了赵慈。
于是,便带着几分怒气说道:
“张大人!赵慈毕竟是我的属下,要杀要剐也得是老夫说了算啊。你无权这么做!”
秦颉说到最后怒气越来越盛,看那架势是要翻脸了。
张寻则开口反驳道:
“秦太守此言差矣,赵慈虽是秦太守属下,但他现在犯的可是军规。出兵时,陛下有过交代,某有协助监督地方剿贼的责任,若有一切扰乱剿贼行为者,皆斩之!”
张寻这番话就有些胡说了,不免有些欺君罔上之嫌。不过,他仗着有何进的撑腰,也不怕秦颉会告他的刁状。
何况,秦颉也未必能分辨出这些事的真假。
再说了,若真传开了,那对秦颉更为不利,纵容下属肆意残杀百姓的恶行,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听到张寻的话,秦颉先是一怒,手指着张寻充满怒气的说道:
“你……”
但听到张寻后面的话,却又无力的放下了刚举起的手,有些服软的说道:
“探花,就当老夫求你了,啊……给老夫一个面子吧!”
张寻假装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然后似十分为难的对秦颉说道:
“罢!罢了!今日看在秦使君的面子上,某就饶过这狼崽子一回,不过,某有一个要求……”
张寻说到最后,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秦颉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