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2 / 2)

伴读守则 溪畔茶 3690 字 3个月前

不过过一刻以后,又被人打断了。

是一个仪卫,跑进来笑道:“王爷,我们又打胜仗啦!”

朱成钧没什么反应,但秋果受不了偌大的庭院总是这么安静,他知道他家爷的底线,不提那个人就没事,就和仪卫搭话道:“呦,这是第几胜了?”

仪卫竖起一个巴掌:“第五次了!”

这些胜仗的规模未必都很大,有时打跑一个百来人的骑兵队也算作一场小胜,边军需要换取军功,朝廷需要鼓舞士气,只要不是杀良冒功,都可以报捷。

仪卫们才来时虽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男儿心中天然对军事有向往,他们愿意关注这些,指点起江山来也滔滔不绝,秋果有的听不懂,不过他爱这份热闹,就煞有其事地不时应和着。

同时他眼尖地注意到,朱成钧渐渐把目光转了过来。

“听说泰宁侯还在朝上请战呢,要带兵出征,把那些鞑靼蛮子都远远赶跑,要是乘这个机会,把鞑靼全歼就更好了,让他们再也不能犯我边疆,皇上听了很有些意动——”仪卫口沫横飞地说着。

从地理位置来说,鞑靼离京城更近,其势力范围就在大同关外,自然,威胁也更大。

朝廷向来的政策,都是连瓦剌而围鞑靼,瓦剌现在的实际首领脱欢还曾被朝廷封为顺宁王。

朱成钧只是听着,一时没有说话。

他思绪有些飘远,飘回了他出生的那座城镇里,他走的时候,毫无留恋,这时回想,仍然没有,但,有一点抑制不住的莫名感触。

那是他的家乡,即便他成长的大半时间里都被关在了高高的朱墙里。

他终于开口:“没有人阻止吗?”

仪卫已经畅想到怎么驱鞑虏立奇功了,闻言一愣:“阻止?为什么阻止?”

反应过来忙道:“王爷可能不知道那些蛮子的形势——”

他说这个话,秋果就不爱听了,眼一翻道:“我们爷就是大同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爷什么都知道!”

“哎,秋果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在外面仍旧说得热闹,朱成钧转身进了殿里。

他挥笔很快写就一封书信,封了火漆,出来递给那仪卫道:“你快马进京,把这封信交给——交给国子监的楚先生,告诉他,信中所说,由他处置。”

仪卫忽然多了一桩差事,莫名地眨巴着眼,应了下来。

楚祭酒的公署很固定,每日上下衙的时间也很固定,十天后,仪卫顺利地找到了他,奉上书信。

楚祭酒离京近,对朝中消息更清楚,自成祖重病殁于北伐以后,武将们就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了——跟汉王那一场实在不能算,后来先帝登基,政通人和,与民生息,至今已有七八年,天下渐显盛世之象,武将们却都闲得慌,因此逮着这个机会,纷纷请战,主战声音一日胜似一日,还拿成祖最后一次北伐时未能擒获鞑靼首领,毕其功于一役说事,把皇帝说得也有点心动了起来。

这要是真乘着鞑靼病,要了它命,年底告祭太庙时,得是多大的荣光啊!

楚祭酒是纯粹的文臣,不通武事,没就此发表过意见,他看罢学生的信后,表情严肃着犹豫了片刻,就决定进宫请见。

他没能马上见到皇帝,因为太子朱英榕身体有所不适,恙倒是小恙,但是黏着皇帝不肯放,皇帝心疼儿子,便放下国事,在后宫陪了他一阵子。

听见有朝臣求见,他才站起身来出去,临走又不放心地给朱英榕掖了下被子。

“木诚。”

皇帝走后,朱英榕低低地出了声。

为了让他安静休息,别的宫人都打发出去了,只有木诚守在近旁,悄此时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柔声道:“殿下叫奴婢何事?”

“父皇仍是疼宠我的对吗?”

木诚肯定地道:“当然了,您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头放在心上,只要皇上把您放在第一位,您就什么都不用怕。”

“那你说,那些话究竟是真的假的?”

木诚沉默了,过好一会,才道:“奴婢不知道。”

朱英榕重新闭上了眼,他稚嫩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你的名字没有起错,到现在,也只有你不哄骗我,至少说个不知道了。”

木诚心惊着,良久以后,听着床上朱英榕的呼吸渐沉,才缓缓松下一口气来。

太子如今——也不过五岁,谁能料想得到,五岁的孩子,就已经难以哄瞒了呢。

这个时候,皇帝已经看到了朱成钧的信。

问候等语不需赘叙,重点只有一句:昔连瓦剌以制鞑靼,今灭鞑靼,连何以制瓦剌?

楚祭酒在底下忍不住替学生说着话:“臣见着,似乎有理,不敢不报与皇上。但臣不懂军事,不敢多加妄言,九郎实是一片好意,他要是说错了,请皇上不要怪责——”

皇帝没有说话,对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终于沉声道:“不。是朕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虐的,将来就怎么甜回来,正文塞不下番外也补给大家,我保证我是个有良心的作者。(  ̄3)(ε ̄ )

对了,元旦快乐!!昨天卡得我都忘了说。